第1680期：狼狈为奸的“狈”和为虎作伥的“伥”

有两个成语你肯定知道：狼狈为奸、为虎作伥。

但我估计很少有人能讲清楚这两个成语到底什么意思——狼和狈什么关系？伥是什么东西？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两个汉语成语的真实含义和对应的英文翻译。

• 狼狈为奸

这个成语在汉语中的用法一般是“与某某狼狈为奸”，翻译成英文一般可以这样说：

Work hand in glove with someone

这个翻译不错，汉英都是成语，意思完美对应，只是汉语成语中的两个意象狼和狈没有对应翻译。

我还看到另一种翻译：

A wolf and a jackal often went hunting together.

*jackal 是豺狼

这句话据说出自一个寓言故事。这个翻译也不错，具体怎么个不错等一下再说。我先讲讲狈这种动物。

狈是一种传说中的动物，没人知道它实际存在不存在。据《康熙字典》解释：“狈，兽名，狼属也。生子或欠一足二足者。相附而行，离则颠。”

说狈是一种前腿短的狼，必须两条前腿搭在其他狼的背上才能走路，所以狼和狈总是一起。

前几天我在李幺傻《暗访十年》书中读到一个故事，对狼狈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他讲了一个故事：某个深夜，荒郊野外，一群狼围攻两个人，人最后窜上了一堵土墙墙头，群狼围在下面束手无策。后来有狼回总部叫来了一头老狼，这头老狼前腿必须搭在别的狼背上才能走路。它观察了一下战斗现场，给狼群出了一个计策。群狼得令，留下几头狼守在墙下，其余狼立即散开不见了。过了一会儿，狼都回来了，每头狼嘴里都叼着一根树枝，把这些树枝都堆在那两个人所在的那堵墙的墙脚下，很快就堆了一个柴火堆。那头老狼一声令下，狼群开始了新的攻势——借助柴堆做垫脚，跳起来攻击墙头上的人，有的狼前腿搭到了墙头要爬上来……（后面的故事暂不剧透了）

作者推测这头老狼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狈——狈有可能以前也是正常的狼，后来被猎人的捕兽器夹住了前腿，为了逃命，狼咬断了自己的两只前腿跑掉，但从此成了残疾，但也获得了与人斗争的经验，变得更加狡诈和凶残。狼是一种尊老爱幼的动物，对残疾和年老的狼进行集体赡养，遇到久攻不下的硬仗，就会把这种老狼请出来出谋划策。

这是我听到过的对狈最合理的解释，姑妄听之吧。

• 再说为虎作伥

网络字典上对这个成语有很多翻译：

play the jackal to the tiger;

abet one’s enemy;

act as the paws of the tiger;

assist the evildoer;

hold a candle to the devil;

help an evil man (do evil);

摘自dict.cn

等一下，我是不是又看见了jackal这个词？

为什么英文总是把jackal用作跟班、帮凶这类贬义呢？不就是豺狼、胡狼、狐狼吗？

再查了一下字典才明白 jackal 这种动物在英文中的深层意涵：

a person who performs dishonest or base deeds as the follower or accomplice of another. a person who performs menial or degrading tasks for another.

原来英文中习惯用jackal 来指代那些狡诈的帮凶，就像狗代表忠诚、羊代表温顺无辜、狐狸代表狡猾、狼代表凶残一样。

为虎作伥这个成语中的“伥”指的是伥鬼，相传被虎咬死的人，灵魂将成为伥鬼被虎所控制，为老虎物色下一个猎物，所以常用来指代那些帮恶人做坏事的人。

其实为虎作伥比狼狈为奸更可恶，伥鬼明明是老虎的受害者，不想着报仇却反过来帮着老虎去害其他人。我一想，嗨，这不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吗？Stockholm syndrome describes the psychological condition of a victim who identifies with and empathizes with their captor or abuser and their goals.

被人残害得跟孙子似的却不敢吭声，反过来倒要为坏人唱赞歌，帮着恶人继续行恶，自己被人贩子卖了还帮着人贩子数钱。搞不懂这种人怎么那么贱那么蠢那么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