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0期：佛老新译“心有灵犀一点通”

题目这句话是李商隐的一句诗，每个人都会背：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传说犀牛的角上有一道白纹，感应异常灵敏，能瞬间把信息传至大脑。所以古汉语称犀牛角为“灵犀”，比喻心领神会，内心共鸣。

李商隐用的就是这个典。

原诗前面还有两句：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许渊冲先生的英译是：

As last night twinkles stars, as last night blows the breeze,

West of the painted bower, east of Cassia Hall.

Having no wings, I can’t fly to you as I please;

Our hearts at one, your ears can hear my inner call.

许先生在翻译这首无题时没有按照原诗的韵脚来翻译，译文的ABAB韵脚采用的是隔行尾字押尾韵，breeze – please; hall – call.

但即便如此，我认为许先生的这个译本仍然没能译出原诗的韵味。

这四句诗我认为第一句最好，意境最高——昨夜星辰昨夜风，故意在一句中大胆地重复“昨夜”这个词（重复用词是古文第一大忌），用星和风两个意象构建出全诗的背景和气氛——星和风都兼具永恒和消逝的双重矛盾意涵，衬托出人生之虚无，人世之恒常。这种意境是英文star和breeze或wind都传达不出来的。第二句中“西畔”和“东”的方位对照，也是这种矛盾元素对立和对照的表现。

诗词翻译中最难的不是韵律，而是这些微妙的东西。

基于以上我个人卑微的理解，我斗胆也来翻译一下这两句诗如下：

Last night, the stars rose, the wind blew,

Shining over my drawing study, west to east whipping through.

We have no wings with which phoenixes flew,

But we mind-meld like the Vulcans do.

我的这四句英译中选择了一韵押到底，用了一个典故，是一个英语里著名的梗——mind meld.

什么是 mind meld？下期再讲，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