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期：Euthanasia and Dignitas- 安乐死和瑞士的尊严小屋

傅达仁是台湾著名体育主播，在大陆知道的人不多。类比一下，傅达仁就相当于我们这边央视的宋世雄。七零后八零后应该就明白了。

2018年6月2号，傅达仁从台北飞到了瑞士。五天后，在当地著名的“尊严屋”平静地死去。

傅达仁成了在瑞士进行安乐死的第一个华人。

今天我们就来聊一个严肃的话题：安乐死和瑞士的尊严小屋。

安乐死的英文有两种说法：

（1）      正式学名是 euthanasia.

我曾听上海的一个中学老师这样教学生记住这个单词，听完后终生不会写错。把euthanasia这个词拆分成三部分：eu
+ than + asia，联想eu是欧洲，than是比，asia是亚洲，于是联想这个词的意思是“安乐死这件事上欧洲比亚洲先进”。于是就记住了，永远不会忘记。

（2）      安乐死的第二种说法叫 mercy killing，这是俗称，没有euthanasia正式。

从具体形式和适用情况而言，安乐死有好几种分类：

Active euthanasia（主动安乐死），指医生对病人注射药物直接促成死亡。

Passive euthanasia （被动安乐死），指通过停止用药或治疗任病人死亡。

In active euthanasia a person directly and deliberately
causes the patient’s death. In passive euthanasia they don’t directly take the
patient’s life, they just allow them to die.

Voluntary euthanasia（自愿安乐死），指当事人主动要求对其实施。

Non-voluntary euthanasia（非自愿安乐死），指当事人因年幼无法做出合法选择或无意识进行选择的情况下由其监护人或亲属代为选择。

Indirect euthanasia（间接安乐死），指医疗机构给当事人进行某种治疗，本意不是为了安乐死，但副作用导致当事人死亡，例如使用大剂量止疼药物缓解病痛但间接加速当事人死亡。

*Assisted suicide（辅助自杀），也叫death on demand，指A
doctor assists a patient to commit suicide if they request it.

注意：安乐死和辅助自杀在法律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为什么说在安乐死这件事上欧洲比亚洲先进呢？

As of March 2019, active human euthanasia is legal in
the Netherlands, Belgium, Colombia, Luxembourg, and Canada.

世界上只有这五个国家加上美国的一些州对安乐死有立法，euthanasia完全合法。其他国家都有争议。

其中，荷兰是世界上第一个宣布安乐死合法的国家（2002年）。

但assisted suicide只在一个国家是合法的——瑞士。

Since 1942, Switzerland has allowed assisted suicide as long
as the motives are not selfish. All forms of euthanasia are against the law.

Although some other countries have right-to-die legislation,
Switzerland is the only country which accepts foreign nationals for a legal
medically assisted suicide.

也就是说，安乐死必须是医疗机构针对绝症晚期患者进行的加速其死亡的一系列方法（有很多先决条件），而辅助自杀可以是针对任何人的，只要有人想自杀，可能是绝症晚期病人，也可能是精神疾病抑郁症等，或者没有特殊原因就是不想活了，只要当事人自愿选择，并经过瑞士医疗机构的认定，就可以实施。

瑞士最大的一家提供assisted suicide的NGO机构叫Dignitas，是尊严的意思，所以很多人把这家机构称为“尊严屋”。

Dignitas是1998年瑞士的一位律师创办的，面向全世界开放。

如果一个人想去瑞士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需要至少去瑞士跟这家机构和第三方独立医生见两次面，两次见面之间必须间隔一段时间。第二次会面时当事人必须留下合法的书面文书作为证据，例如签字的affidavit（宣誓书）, 并由独立的多名见证人共同签字确认。

根据Dignitas公布的数据，在他们实施的全部assisted suicide中，60%的顾客是德国人……

这家瑞士机构的口号是：Live with dignity; die with dignity.

这是个很复杂的哲学问题：死亡的尊严。

话题太大，不是一篇小文能讲清楚的。这个话题在世界各地从未停止过辩论。

下面提供一些关于死亡尊严的纪录片，有兴趣的读者可自行参考或深入研究：

·         PBS: The Suicide Tourist

·         BBC: A Short Stay in Switzerland

·         BBC: Terry Pratchett: Choosing to Die

·         Sky Real Lives: Right
to Die?

 

回到刚开始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傅达仁。

傅老先生安乐死的前两天，一位西班牙老朋友打电话给他问：听说你要去瑞士安乐死啊？

傅达仁说：“是啊，本来订的明天，但明天排满了，就安排在后天了。”

朋友说：“你走得很坦然。”

傅达仁说：“是啊，无憾了。I love you. 我的家人都在我四周，我们在好漂亮的公园里。”

朋友说：“你平安走好。”

傅达仁：“好。”

两天后，傅达仁在瑞士Dignitas（尊严小屋）心满意足安安静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