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期：谁是“零号病人” – Finding patient O?

最近一些媒体在谈武汉事件的“零号病人”，很多人心中也有这个疑问。

But what if I tell you there is no Patient 0? — “Patient Zero” is a misnomer (误称).

我先来讲个故事。

1984年，美国医学期刊（The American Journal of Medicine)刊登了一篇文章，称纽约发现的多宗艾滋病源头可能是一名加拿大航空的空乘人员，加拿大籍男同性恋。此人名叫盖尔坦·杜加（Gaëtan Dugas）。 

这篇文章提出正是这个人把艾滋病病毒从非洲带到了美国，并且把艾滋病传染给了一个美国加州的男同。

美国疾控中心（CDC）把杜加称为Patient out of state，意思是他把病毒传给了加州的人，但自己不是加州居民。CDC把Patient-Out-of-State简写为“Patient O”，本来是字母“O”，结果被公众误以为是数字“0”，然后传开了。

这就是今天大家在谈的零号病人名称的来源，其实不应该叫 patient zero，因为根本就跟数字“0”没有关系。

在流行病学中，这个第一个感染传染比ing病毒的人的正规名称叫做 “Index Patient” 或 “Index Case”，应该翻译成“首发病人”，或“首发病例”。

意思是： the first documented patient in the onset of an epidemiological investigation.

1984年3月，杜加因艾滋病并发症肾功能衰竭死于加拿大魁北克。

1993年，HBO播放了一部纪录片And the Band Played On（《世纪的哭泣》），讲的就是杜加的故事。

*了解这部纪录片：https://www.imdb.com/title/tt0106273/

正是因为这部纪录片的播出，patient “O”才开始被更多人误读成了patient “0”. 

杜加至死都背负着艾滋病在美国的”第一人“的污名。

2007年，《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发表了一篇文章，称“艾滋病于1966年从非洲传播到海地，再由海地于1969年传到美国。Robert R.确认在北美洲最早有文献记载的艾滋病症状患者是死于1969年，报告指该名患者在1966年已经显示出有艾滋病的症状。“

所以，美国纽约发现的艾滋病跟那个加拿大空少根本没有关系。

2016年，美国亚利桑那大学的科学家在《自然》杂志发表文章指出，经过基因手段对比，确定杜加不是美国发现的艾滋病病原。

所谓的美国艾滋病“零号病人”这顶帽子终于澄清了，跟那个加拿大人没有关系。可惜他没能等到世界为他平反的那天。

其实在流行病学（epidemiology）中，比找到 patient “O”或 index patient更重要的是确定 Primary Case（初次病例）。

Primary case指的是第一个把病毒传染给人群的人，不一定是第一个感染病毒的那个人。

The term primary case can only apply to
infectious diseases that spread from human to human, and refers to the
person who first brings a disease into a group of people—a school class,
community, or country.

今天的故事主人公杜加，可能是艾滋病病毒的一个super-spreader（超级传播者）或者super-shedder（超级隐匿者），但他不是把艾滋病从西非传入美国的第一人，不是the HIV index patient.

下次你再听到有人谈零号病人（patient zero）时，你可以告诉对方，wrong, it’s patient O, not zero. 

更好的说法是按照流行病学专业术语——index patient 首发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