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6期：Inner Universe 内在宇宙 – 你找到你的内心城堡了吗？

发布于2023年3月6日2023年3月7日作者:佛老

周末在一本书中（The Greek Way, by Edith Hamilton）读到一段话，很受触动。

“When conditions are such that life offers no earthly hope, somewhere somehow, men must find refuge.

Then they fly from the terror without to the citadel within, which famine and pestilence and fire and sword cannot shake.

What Goethe calls the inner universe, can live by its own laws, create its own security, be sufficient unto itself, when once reality is denied to the turmoil of the world without.”

— The Greek Way, by Edith Hamilton

我先来把这段话翻译一下。

当人生不再有尘世的希望时，人就该设法在某处找到一个避难之处了。

人们得以逃离外界的恐惧，躲进内在的城堡，一个饥饿、瘟疫、火焰、刀剑都无法撼动的地方。

这就是歌德所说的内在的宇宙（或“内心的世界”），那里自有它的律法，安全并自足，任凭外在的现实世界如何动荡与不安。（佛老草译）

* * *

我读到这段话时心中一惊，仿佛长夜中意外看见了流星，正说出了我内心的一个挣扎——现实的寡淡无解，未来的轮廓不明。我们该如何安静地走下去？

这几句话说的是人内心的那个世界。每个人都需要这样一个城堡，城门只有你自己能打开，城墙是你臆想的坚固，城中安放着你所有的纯真与善良，不必设防，城门没有兵丁，城头没有烽烟。外面的世界不论如何纷乱，你都能退回城中坚守你的平常。且越是乱世你越需要找到这座城堡，这就是爱迪斯·汉密尔顿和歌德说的 your citadel within，your inner universe.

无独有偶，最近我在上台湾大学中文系的一门课：刘少雄教授主讲的《东坡词》。前天刚听老师讲到东坡从杭州离任后的词作中开始频繁出现“老”、“病”的字眼，慨叹人生虚无的同时，却也逐渐找到了内心的宁静。

刘教授说，只要有思想的自由，人的内心就是自由的。这个自由就是最大的自由。

好喜欢老师的这句话，好喜欢这个境界。

前天课后，我仔细又读了几遍一直喜爱的一首东坡词，有了不同的感受。

《临江仙·夜归临皋》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是苏轼被贬到黄州第三年的一个深秋之夜，不胜酒力的东坡大醉，但仍坚持步行回家。

此时的东坡找到了他的citadel within了吗？他驾着小舟，在江海中自有他的inner unive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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