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9期：问世间，情是何物？

你肯定听过这句话——“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是歌词（歌词比原词多了一个“人”字）。

原话出自金朝诗人元好问，原词的词牌叫《摸鱼儿》，题目叫《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一首词能有一两句被后世传颂就很厉害了，其他部分几乎没人记得住。我认为这首词的下阕远不如上阙，意象和韵律都差了很多。

上阙里面又以前四句最为经典。看到一个英译版本，跟你分享。（只贴上阙前四句英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英译版本1（译者不详）

Affection, oh, of what is affection comprised?

Where from and how has it got the power like that

To impel you to live and die just side by side?

Though travelers flying across those terrains wide,

What lots of summers and winters you’ve spent in flight

英译版本2（译者：Frank C. Yup)

I ask of the world, “What is love” and why

Love just moves some creatures to live or die?

To the north and to the south too,

The pair of travellers flying —

Many a winter and summer through,

The loving old couple been winging.

*http://chinesepoetryinenglishverse.blogspot.com/2016/01/i-ask-of-world-what-is-love-and-why.html

《雁丘词》背后的故事

要翻译一首古诗词，首先得知道诗词背后的故事。这首词的故事很感人。

这首词的题目叫《雁丘词》，你有没有好奇雁丘是什么意思？

雁丘就是大雁的坟墓，土丘。

这首词是元好问十六岁时写的，据作者称，他去考试的路上碰见打雁的猎人，猎人说今天捉到了一只大雁，另一只挣脱网子飞了，但并不飞远，围着他们不停地叫，最后看看无计可施，那只脱网的大雁竟俯冲下来一头撞死在地上了。元好问说他被这只殉情的大雁感动了，就给猎人钱把那只雁买了下来，埋在汾水岸边，用石头堆了个墓碑，叫做“雁丘”，并由此写了这首词。

这就是雁丘词的来历和背后的故事，雁丘就在今天山西太原的汾河公园里。

我读了这个故事也被感动了，更添了一分对这首词的理解。大雁在中国文化中自古就象征着夫妻之间的忠贞，据说周朝时男方给女方家的聘礼里面一定要有一对大雁，后世改成了送一对鹅。鹅（domestic goose）就是驯化了的大雁（wild goose），仍然象征着对爱情和伴侣的忠贞。

前天在火车上，我也试着翻译了一下这四句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Tell me, what is love? The affection that drives them into sacrifice!

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South to North, back and forth, the flying duo.

Winter through Summer, to and fro, the weathered wings.

*佛老 于癸卯年癸亥月辛卯日离京返沪途中

昨天在火车上一时兴起就翻译了这四句，献丑了。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试着翻译一下整首词，欢迎到我的公众号分享讨论。